三天后,凯因回到了许佩里翁王国。
放眼望去是一片葱郁的绿色,绵延到视野尽头的森林散发出野性的气息。黑金森林,是西奥鹿特最有名的地方。
在学者们为国王绘制许佩里翁的地图时,总会有意无意地细心去雕琢一片区域的轮廓。那就是黑金森林,而且他们也会像给那些重要都市一样,给予黑金森林一段介绍的文字。而这样的待遇在其他的森林,甚至是王侯领地都没有的。
学者们之所以会这么偏心,不光是因为它辽阔的面积、丰富的资源和物种,还有一些非常的原因——
西奥鹿特是王国初代国王崛起的故乡,而黑金森林则是国王少年时第一次绽露锋芒的重要见证者。
黑金森林留有自己的神秘感。无论是知识渊博的学者,还是见多识广的冒险家都无法窥见黑金森林的全貌。世界如此之大,人们已知的部分不过是冰山一角。
在黑金森林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?人们有着无数的猜想,为此也产生了诸多流传至今的传说故事。其中人们最为认可的就是“在森林之后,是魔王的世界。”
当年许佩里翁的初代国王,也正是被那些引人入胜的传说吸引。只身进入森林当中冒险,最后斩杀了一头魔龙,将它的心脏带出了森林……
而这头魔龙的心脏,也成为了这则传说的证物。因为无论是宫廷魔法师还是云游的贤者,都从国王带回的“魔物”上感受到了邪恶的力量。
不过这些都不是凯因此行的原因,只是因为西奥鹿特的伊格尔顿家就在森林中而已。当然了,他们也只是涉足森林的边缘地区而已。
“呼,或许只能继续在书房找找看了。”顺着宽敞的驰道,凯因踱步而行。
凯因离开这里的时候,正是外出解决与伊芙有关的事件。而在他动身出发前的日子,凯因花费很长的时间在家中的书房。
他寻找的是一些关于死灵的记载。伊格尔顿家的书房,所藏有的典籍实际上远超现在的任何一个王国图书院。虽说是书房,其实是一处高塔。
古朴的建筑,只是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沧桑岁月。而高塔棱角分明,优雅而又威严十足的建筑风格,更是让人的庄重之心油然而生。
可惜的是上一次他并没有找到想要的线索,只是从侧面的一角稍稍了解到死灵的一些陈年往事。
现在凯因还需要一段路才能到达正门,但已经遥遥可见树冠之上的高塔侧影。
从先辈留下的手札中凯因了解到一些秘辛,那是关于现在世界上关系最为紧张的人类、死灵还有魔王的:人类和死灵,还有魔王真正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?凯因的先辈并不认为,只是单纯的正义与邪恶的对立。
从死灵诞生的方式,完全可以将其看做是人类的分支。因为再穷凶极恶的死灵,在堕入深渊之前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。但作为人类一族“近亲”的死灵,却事事与人类为敌。
在人类看来行径恐怖的死灵,更像是魔王之众。所以也就从来没有人会把这些魔鬼,当做自己的“近亲”。
被人类视为魔王同党的死灵,它们和魔王的关系又如何呢?手札的主人认为也并非是同党的关系,更像是弱者与强者间的所属。相比魔王,死灵们就是弱势的一方,魔王看起来更像是他们真正的主人。
凯因还了解到,书写手札的先辈曾经和死灵女王,甚至和魔王都交手过。他从两者的身上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。
所以后来那位先辈游历世界,搜寻了不少关于死灵和魔王的记载。其中最让他在意的一则说的是,世界上第一个死灵其实是魔王创造的。
众所周知,魔王继承的是邪神的魔法。而伊格尔顿家的先祖正好是那段历史的经历者,所以本家流传下来的不少典籍中有过关于邪神魔法的内容。
其中也提到了邪神的法术中,有着类似的魔法。施展那个法术的人,能够将对方彻底变成自己忠实的奴仆。用邪神的魔法侵蚀他的心灵,能够将后者的生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……
所以手札的主人提出,死灵的出现很可能就是魔王施展这个魔法的结果。只不过由于法术的残缺,并没有达到预先的期望。
被创造出来的死灵,保留了自己的意识。如果没哟意识,死灵也只是魔王实现目的的一个工具而已。
凯因在手札中看到了更多的描述:
当一个死灵拥有了自我的意识之后,那么起点就是会问自己“我是谁?”。死灵自己本身的历史,在伊格尔顿家的记载中比人类晚,但也是一段漫长的历史。
它们自然就会有机会接触到人类的历史。借鉴先驱者的历史它们就会给自己一个定义,像它们这样忠实地执行魔王的指令,完成魔王下达的任务。然后不知疲倦、完全没有自我情绪的这类身份,有一个名字——
奴隶。
如今的世界,奴隶仍然是构成人类社会的一部分。尽管历史上也曾出现了奴隶发起的起义战争,和反抗行动,但最终都失败了。
然后死灵就会问自己第二个问题:“我为什么而存在。”纵观人类历史上的血与泪,它们会从那些因反抗而被绞杀的同类身上得知,存在是为了自由。
接着它会问自己为了自由,应该做什么。显而易见的选择就是反抗,那么至此死灵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工具而已。
魔王对它们的掌控也就到达了崩溃的边缘,尽管现在它们明知实力的悬殊,还没有发起类似人类历史上的反抗,但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。
作为创造者的魔王自然不会忽视这个瑕疵,他自然会知道死灵们拥有自我意识之后的结局。只是当死灵一天没有真正反抗自己的时候,魔王也不会动手。
死灵也知道自己反抗的结局,所以它们只能选择暂时的臣服。在为魔王效命的过程中,慢慢积累自己的力量,直到能够迎接它们未来的那一日。
这是凯因的先辈深入死灵所在的领域,还有不断观察魔王后得出的一个猜测。
所以死灵为了自己的生存,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。让现在的魔王觉得自己依然存在价值,那个平衡点就是战争。
曾经的人类就是任人宰割的动物,魔王完全不会将其放在眼中。但是当英贤王出现时,一切都改变了。因为魔王的生命也有人能够威胁,何况历史上英贤王确实消灭过几代魔王。
所以魔王也需要死灵和人类之间不断摩擦的战争,以此来钳制人类的实力。因为每当人类有一个人成为死灵,那么新一代的英贤王出现几率就会少一些。
魔王也并非是生来无敌,时间对他来说也是宝贵的财富。
虽然当今魔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,但是依旧是不可忽视的一个强大敌人。人类需要一个缓冲个的时期,来培养自己的救世主。
只要这个平衡点没有被破坏,世界依旧会保持着“和平”。
凯因进入到家中的庭园,并没有直奔书房而去,而是准备先和父亲母亲见个面:“比起人类,死灵还真是无助啊。”
只要时间足够,人类和魔王都会拥有进行抗衡的资本。但是死灵,既没有魔王也没有英贤王。死灵女王虽然实力惊艳,但是却无法比肩那两位。
“我大概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了。”
凯因重整思绪后,大致明白死灵女王“掳走”伊芙的原因。她希望培养魔法天资卓越的伊芙,成为将来平衡点打破后的立身王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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